雍和宫

嘉德秋拍罗文华乾隆宫廷仿梵铜琍玛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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旃檀林—佛教艺术集萃

Lot

清乾隆(宫廷)

铜鎏金释迦牟尼佛说法像

金丝楠木须弥座三联屏式佛龛

造像(含背光)高21厘米

佛龛30.2x46.3x11cm

乾隆宫廷仿梵铜琍玛造像之喀什米尔仿作

文丨罗文华(故宫博物院研究员)

乾隆时期是仿古的高峰期,从字画、青铜到玉石、珍玩等莫不如是,但是似乎很少有人提到乾隆帝仿古佛的例子。近年来,各种文献资料和图片资料陆续发表,揭示了一个重要的现象,即乾隆帝不仅对于喜马拉雅佛教造像艺术有相当的了解,而且还留下了一些重要的仿品,其中喀什米尔仿作是数量最大的一批。

据记载,乾隆十年(年),章嘉国师奉旨对清宫中长期以来收藏的各式佛像进行了材质、年代方面的鉴别和定名,在新旧佛像上分别系上黄色的纸条(清宫档案简称:黄条),黄条上以满汉文书写出准确而优雅的汉文名号,而且明确将古代印度造像、西藏造像和新造像区分开来,分别称为“梵铜琍玛”和“番铜琍玛”和“新造”。这项基础性工作的完成是内务府造办处进行仿古造像的基础,由此乾隆帝对于来自喜马拉雅的古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从目前保留下来的文物和实物资料可以看出,乾隆时期宫廷仿古佛造像主要以喀什米尔(或吉尔吉特地区)早期造像为主,其次是东北印度造像,极少的尼泊尔仿作。

从清宫造办处的档案中可以看到,乾隆帝对来自于西藏法物的仿作是颇有追求的。他力主对梵、番佛像进行原汁原味的模仿,在神形两方面都有具体要求,例如,他经常让造办处将完成的作品“加倍镀什,颜色务要一样。佛法身烧古处亦与原样一样”,泥金染青发时也要求“照藏里进的佛样,着好喇嘛开减,不可去意”。所谓不可去意,即是要保留原来的“番像佛”韵味。他传旨:“着通武照万寿山乐寿堂现供之黑白石佛再造七尊,要比现供之佛还要番像些,着喇嘛先画样呈览”,“还要番像些”即是更接近西藏佛造像的特点。有时,又要求工匠按照西藏来的造像的背光座样,往细致里做。

总之,宫廷仿古造像不仅可以在图像学特征上做到与之完全相同,而且工艺水平、工艺特点都尽量相近。这些存世的作品流散出宫廷以后,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欺骗了大家的眼睛,误认为是原作。直到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图片和档案资料的发表才揭开了真相。比如这件私人机构收藏的佛陀像发表在ChandraL.Reedy的著作HimalayanBronzes:Technology,StyleandChoices(Newark:UniversityofDlawarePress,.)中,被定为10世纪的作品。从今天的眼光来看,这只能算是一件18世纪甚至更晚的作品之一。通过跟下面我们要介绍的这尊同样特点的佛陀像作比较,它的晚期特征就会一目了然。

释迦牟尼佛说法像

高16.8cm

参阅:

安思远旧藏书中定为克什米尔10世纪实则亦为一例18世纪清宫仿克什米尔造像ChandraL.Reedy著,《HimalayanBronze:Technology,Style,andChoices》,Newark:UniversityofDelawarePress,,图K72.

本文要重要介绍的这尊释迦牟尼佛就是清宫仿喀什米尔(或吉尔吉特)早期作品之一。释迦牟尼佛螺发,高肉髻,髻顶有髻宝装饰,原始有染青发,由于长期供奉,为烟灰所覆盖。佛陀颊颐丰满,双眼突出,垂眸睇视,白毫如珠位于双目之间。鼻梁呈弧形,双眸经过彩绘,彩绘保存相当完整。嘴角微抿,含笑,双唇涂红,颈部有三道清晰的吉祥纹。身披厚重袈裟,袈裟紧贴身体,有如波纹一样的衣褶,仅在衣缘、袖口和双腿下层叠的衣褶处才能感觉到袈裟的厚重感。这是古代西北印度地区犍陀罗风格造像在5世纪以后受到笈多艺术影响之后才出现的袈裟样式,它改变了犍陀罗造像中佛陀着肥大、衣褶自然袈裟的特点,转而将薄衣贴体、身体轮廓毕现的特点融合进去。佛陀身体健壮,气质古雅,全跏趺坐姿,底下的座缺失。佛陀双手施转法轮印。这是仅常见于早期西北印度和西印度的佛陀手印,表现的是佛陀成道以后,在鹿野苑向五比丘初转法轮的伟大时刻。所以类似佛陀古造像一直广受推崇,在西藏这类造像甚至被尊称为“觉卧佛”。这尊造像的喀什米尔(吉尔吉特)特征主要体现在脸部轮廓、眼睛的形状、袈裟与身体的结合方式等诸多方面。而它不是“梵铜琍玛”而是“新造”的理由是,黄铜铸造,表面鎏金,这在古代西北印度造像中是很少见的,而主要见于清代宫廷仿作中。面部以及身体其他部位线条清晰,而且没有明显的磨损痕迹,从造像底部来看,铜色偏新,没有什么氧化痕迹。这与我们目前所见到的喀什米尔(吉尔吉特)造像历经千余年流转,表面磨损导致局部线条模糊不清的情况完全不同。造像整体规整、加工精美,表现出相当高的造像水平,有宫廷艺术的特色。

类似的几件作品还出现在天津市文物公司的收藏中(《天津市文物公司藏金铜佛像》,文物出版社,年。)的拍卖市场上,风格特点也很相似,好像是三世佛的题材,显然,这是后世对于这种风格佛陀造像的发展,在喀什米尔(吉尔吉特)存世作品中,似乎还没有见到这种组合的例子。另一尊作品,跟我们上文介绍过的佛陀像极为相似,水平相当,很可能也是出自宫廷的仿作。

铜鎏金释迦牟尼佛

高38厘米

参阅:

《天津市文物公司藏:金铜佛像》,文物出版社,年,编号82,页73

铜鎏金三世佛

高14.5厘米

参阅:

《天津市文物公司藏:金铜佛像》,文物出版社,年,编号84,页75

我们还要进一步考察,此像完整的结构是什么形象。统观故宫博物馆保存的内务府造办处类似喀什米尔(吉尔吉特)造像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佛身与佛座为一体的佛陀像,第二类是东北印度莲茎上托承莲座,莲座上坐着这种带有喀什米尔(吉尔吉特)风格的仿作佛陀像。

第一类如这尊佛陀像,施转法轮印,全跏趺坐于矩形座上,露出一种古拙的笑容。水波式的衣纹,衣缘表现多层袈裟的衣褶,颇有装饰效果,具有西北印度的喀什米尔(吉尔吉特)造像的特征。座的两侧与背面有镂空缠枝莲图案装饰,佛身下的坐垫四周为去地阳纹装饰图案,以圆圈为单位,每一个圆圈中细刻一凤鸟图案,具有汉地特色。矩形座正面有双狮、鹰头狮身带双翅的怪兽与夜叉托座的装饰题材,这种座式是喀什米尔(吉尔吉特)繁荣时期的一种豪华样式。这件仿作的母本约为公元8-9世纪,保存得相当完整,连清宫为它专门制作的木供台和背光都完好无损,最珍贵的是它背后的满蒙汉藏四体文题记,汉文的内容是:“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二日奉特旨命西藏郡王颇罗鼐将有大利益佛像请至京城供奉,颇罗鼐随与达赖喇嘛公同阅定,交钦差副都统索拜恭请,于本年九月二十五日至京,具奏,奉旨供奉于雍和宫。掌教转轮结印释迦牟尼佛,此系释迦牟尼在西域广严城、室罗筏城、灵鹫山三处转法轮之像。源流经云:凡供奉此佛之处,法教大兴”。乾隆帝还为此赋诗赞曰:“佛身普遍诸大会,充满法界无穷尽。为救世间而现身,究竟本无身可现。如妙莲花出诸水,水与莲花无二性。是则名为转法轮,西天东土何分别。”足见此像之重要。它不仅仅是西藏实权派人物波罗鼐郡王和七世达赖喇嘛贺礼,更是对于乾隆帝推崇佛教,光大佛法行为的颂扬。

本件拍品

雍和宫藏释加牟尼说法像

高62厘米

参阅:

著录于《雍和宫佛像宝典》,北京出版社,年,页40

北京雍和宫法轮殿,可见颇罗鼐所进献的克什米尔风格释伽牟尼转法轮像至今仍供奉在中心位置,为雍和宫的镇寺之宝。

实际上,故宫现存的仿作只是其中一件,乾隆帝几乎在重要的皇家禁苑都供奉了同样的仿品。比如沈阳、承德以及北京皇家禁苑等,每一件上都有“大清乾隆年敬造”款。可见,清宫廷对于清宫梵铜造像的模仿肯定有原作,只是有一部分原作可能找不到。

故宫博物院藏释迦牟尼佛

高69厘米

参阅:

罗文华编著,《故宫经典:藏传佛教造像》,紫禁城出版社,年,编号63

第二类仿作见于乾隆帝用纯金仿造的一尊带有明显模仿古喀什米尔(吉尔吉特)风格的作品。这是一尊纯金佛陀像,带背光,其中头光部分为西洋进口的玻璃镜,后面有四体文题记,汉文云:“乾隆十三年(年)十二月二十日奉特旨赤金成造供奉利益释迦牟尼佛。”此像的袈裟和面相特征均具有典型的古西北印度艺术风格喀什米尔(吉尔吉特)的特点。

故宫博物院藏释迦牟尼佛

参阅:

罗文华及李中路著,《清乾隆时期宫廷仿古佛造像》,载于《紫禁城》,年第五期,页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尊金质释迦牟尼佛并非单纯的模仿喀什米尔造像,它实际上是喀什米尔艺术与东印度波罗艺术的嫁接作品。佛身是纯正的喀什米尔样式,台座却是别致的波罗艺术中的莲台式,即上部是两层覆莲,平滑宽大的莲瓣,下方有一棵粗壮的莲枝支撑,莲枝由下面的水中生出,两边各生长出莲枝,呈水涡纹卷曲,既有支撑固作用又用装饰效果,古雅精巧,下座的水面和圆台做成了美丽的圆弧形,边缘饰精美的连珠纹。除了鎏金、莲瓣、水波等局部由造办处工匠按照宫廷造像习惯作了改动以外,其它部分完全是照搬笈多艺术,尤其是波罗艺术的样式,这种例子非常多。如这尊释迦牟尼佛,是东印度波罗艺术的作品,除了莲瓣不同、莲枝、台座水面繁简不同之外,基本构图一脉相承。这种典雅的座式在西藏影响甚广,类似作品数量不少,早起13世纪,直到晚近,一直不断。可以肯定,乾隆时期这尊释迦牟尼佛造像体现出来的不是乾隆帝个人的心血来潮,而是多次观察到了宫廷中类似的藏品而借鉴发挥之作。

除了上面这尊纯金释迦牟尼佛之外,还有一尊几乎是一样带有喀什米尔风格的铜鎏金释迦牟尼佛,唯一不同的是它头上有华丽的伞盖,流苏垂饰。而这尊又是和另外两尊,一尊为敏捷文殊和四臂观音成组供奉的。很有可能它们是同一时期,或者稍晚奉乾隆帝的谕旨专门成造的,另外,还有纯金捶揲打造的另外一尊敏捷文殊也同样应当归到这一组造像中。很可能这几尊造像是一个组合造像,这种形式的组合造像并不见于印度藏品,是乾隆帝按照宫廷造像的思维模式而创作的。

这种造像的特点是像与座可以分离。由此我推测上面介绍的这尊造像很可能原来来自于第二类形式。

当然上面提到的诸多没有台座的造像显而易见来自于同一个原作,而且很有可能出自18世纪清代宫廷内务府造办处。这些仿作的出现除了反映乾隆本人有着文人的好古之习气外,还有他对喀什米尔风格的认可与赞赏。也许他脑子里并没有喀什米尔风格这个概念,但是他还是相当准确地把握了这类造像的主要特征。

-TheEnd-

中国嘉德秋季拍卖会

巡展Exhibit

10/27-10/28

武汉大学万林艺术博物馆

预展Preview

11/17-11/19

北京国际饭店会议中心

拍卖Auctions

11/20-11/24

嘉德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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